第二百三十八章性子寡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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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怎麽能行？小姐的性子向來寡淡，若是真要和她這樣的女子糾纏在一起，怕是處處落於下風。”
“你既然知道我的性子寡淡，也應該明白，我最在乎的是什麽，如果往後還出現這樣鋌而走險的事情，你覺得我還可能信任你嗎？”
習音聽了，連忙低頭，“請小姐恕罪，是習音辜負了您的希望，讓您擔驚受怕了。”
“好了好了，什麽話都不要再說，你趕快先睡吧，還有要給玉言吃的藥，你這裏，我也不能總是守著。”
看到喬汝寧這情狀，習音如鯁在喉，總覺得他做的這些事情，分明都是為了激勵喬汝寧，怎麽在這個女子看來，倒變成了某種背叛了呢？
可是他又不能明說，不能明說他的目的，不能明說他的想法，不能明說心裏頭的怨憤之情。
眼神四下流轉，最終落在了一處窗臺之上，“薛答應的藥，自然有人專門看護，何須小姐的徹夜不眠呢？”
“我這個人就是作，就是不想失去最真心相待的朋友，雖然累一點，可是能夠盡到自己的全力去守護，也算是修得正果吧。”
習音聽了，心裏倒是起了漣漪，卻也沒有在表面上作出什麽反應來，他說道，“小姐的心情向來倔強，習音如今有病纏身，沒有辦法為您紓解心懷，請您自己珍重。”
“好了好了，不過就是熬一兩日夜嗎，何必說得這樣生離死別呢？你就好生睡著，我在外頭。”
這便是最讓人安心的話了，現在讓誰來照看習音，習音都是不放心的，其實他也想過，於慶平會用什麽樣的方式鏟除自己，可是這樣決絕的方式，這樣淩厲的手段，卻是他始料未及的。
在自己的營帳之外行屠戮之事，難道不怕給自己招來災嗎？
便是這麽想著，習音在喬汝寧的攙扶之下，躺到了床上，被子輕輕蓋在身上，卻像是有萬鈞之力，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。
“多謝小姐。”
喬汝寧一個人在外頭，手裏拿著兩個藥壺子，中藥裏的劑量，一點點都不能有所閃失，薛玉言的病和習音的傷，所用的藥物及其不同，若是有一點差池，必定會兩敗俱傷。
雖然眼皮沈重，可是喬汝寧叮囑自己，無論如何，都不能夠心神松散。
夜晚這樣寒冷，他守在這蒼茫的天地之間，像是孤零的漂泊之客，永遠都得不到心靈的歸屬。
為什麽所有的人都要逼她呢？所有的人都在逼著他成長，所有的人都在逼著她成為一個深宮婦人，在情與欲的糾纏之中不斷沈淪，卻得不到永生。
爐火越來越旺，湯藥有些滲出來，發出了呲啦呲啦的聲音，喬汝寧擁著這一點小小的天地，他在告訴自己，也許自己犯下的殺孽，很快就要迎來報覆了。
墜兒，墜兒怎麽會沒有死呢？
他身中劇毒，又以自己的身體養蠱，如果不是因為及時發現，他必定也活不過三年之久，在他決定以身體獻祭的那一刻，就應該知道自己的壽命，為什麽還要做出這樣虛幻的努力呢？
喬汝寧不懂，他不懂自己為什麽要開始揣測旁人，揣測旁人求生的意志，也許當初的他太過於救人心切，只想著怎麽樣讓墜兒從此消失，卻沒有想過這宮廷之中的權鬥之術。
東方既白，有淡淡的朝霞之光從天邊滲透，喬汝寧一夜未眠，只為這周全這兩壺濟世之方，一直到外頭的人來來去去，看見了他，才漸漸與他有了相互的問候。
“喬大夫是一夜未睡嗎？這樣的事情怎麽也不交給我們下人來打理呢？”
有一名喚作方群的下人，平日裏最是妥帖，雖然謹言慎行，卻也循規蹈矩，終究得體，喬汝寧看他這般，微微笑道，“醫家從來不在意這些，但凡是有救人的醫術和方法，無論如何都會拼盡全力去執行，若是交給旁人，怎麽能夠心安呢？”
方群聽了，輕輕嘆了口氣，“姑娘這樣濟世之人，果然得皇上的重用。”
“好了，你手上可有什麽差事嗎？”
方群連忙說道，“啟稟姑娘，奴婢是三皇子單獨派過來的，所有的職責便是伺候姑娘一人，並沒有什麽別的差事。”
有這樣的事情嗎？
喬汝寧只覺得心頭一暖，從前也沒有聽葉子朝提起過，還以為她宮裏頭的這些人，個個都是被皇後精挑細選來的，半點都有不得自由呢？
雖是這麽想著，卻也穩重回答，“既然是三皇子派來的，那你就更應該周全其他，這裏並沒有什麽特殊要緊之事，你去忙自己手頭上的吧。”
方群笑道，“姑娘還說自己沒事，臉都蒼白成這個樣子了，怕是身體虛弱，不抵風寒啊。”
喬汝寧揮手，“我自己就是大夫，怎麽可能不知道情況呢？你這個小丫頭，沒事也喜歡嚷嚷說話，虧我還覺得你穩重妥帖，看來和他們也沒有什麽兩樣呀。”
方群連忙磕頭道，“姑娘誤會了，奴婢也只是出於關心，才會說出這樣不得體的話。”
“不過話說回來，一日未眠倒是有些乏困了，如今火候已經掌握，不過是幫我盯著這藥罐子，大概半個時辰，我再回來。”
方群連忙說，“聽憑小姐的吩咐，小姐讓奴婢做什麽，奴婢就做什麽。”
“好了，那就托付給你。”
喬汝寧說完，緩緩站起身來，可是又因為膝蓋酸痛，一時沒有辦法完全起身，方群連忙過來扶住她的手，喬汝寧這才站起身。
“只是不知道這另外一個藥罐子，是不是要先送到屋裏頭呢？”
喬汝寧的心中一驚，轉過身來看方群之時，方群的眼神中帶著淡淡的了然，他這樣平心靜氣的話語，不像是一個底層下人能夠說出來的話，“兩罐都是給薛答應的，怎麽可能留出一罐送到屋裏呢？”
方群見四下無人，微微頷首，“小姐不要驚慌，奴婢既然是三皇子的人，必定時時刻刻都為您籌劃打算，更不可能有違逆之心，奴婢裏頭也明白，昨天夜裏，小姐驚慌失神，只想著救死扶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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習音聽了，連忙低頭，“請小姐恕罪，是習音辜負了您的希望，讓您擔驚受怕了。”
“好了好了，什麽話都不要再說，你趕快先睡吧，還有要給玉言吃的藥，你這裏，我也不能總是守著。”
看到喬汝寧這情狀，習音如鯁在喉，總覺得他做的這些事情，分明都是為了激勵喬汝寧，怎麽在這個女子看來，倒變成了某種背叛了呢？
可是他又不能明說，不能明說他的目的，不能明說他的想法，不能明說心裏頭的怨憤之情。
眼神四下流轉，最終落在了一處窗臺之上，“薛答應的藥，自然有人專門看護，何須小姐的徹夜不眠呢？”
“我這個人就是作，就是不想失去最真心相待的朋友，雖然累一點，可是能夠盡到自己的全力去守護，也算是修得正果吧。”
習音聽了，心裏倒是起了漣漪，卻也沒有在表面上作出什麽反應來，他說道，“小姐的心情向來倔強，習音如今有病纏身，沒有辦法為您紓解心懷，請您自己珍重。”
“好了好了，不過就是熬一兩日夜嗎，何必說得這樣生離死別呢？你就好生睡著，我在外頭。”
這便是最讓人安心的話了，現在讓誰來照看習音，習音都是不放心的，其實他也想過，於慶平會用什麽樣的方式鏟除自己，可是這樣決絕的方式，這樣淩厲的手段，卻是他始料未及的。
在自己的營帳之外行屠戮之事，難道不怕給自己招來災嗎？
便是這麽想著，習音在喬汝寧的攙扶之下，躺到了床上，被子輕輕蓋在身上，卻像是有萬鈞之力，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。
“多謝小姐。”
喬汝寧一個人在外頭，手裏拿著兩個藥壺子，中藥裏的劑量，一點點都不能有所閃失，薛玉言的病和習音的傷，所用的藥物及其不同，若是有一點差池，必定會兩敗俱傷。
雖然眼皮沈重，可是喬汝寧叮囑自己，無論如何，都不能夠心神松散。
夜晚這樣寒冷，他守在這蒼茫的天地之間，像是孤零的漂泊之客，永遠都得不到心靈的歸屬。
為什麽所有的人都要逼她呢？所有的人都在逼著他成長，所有的人都在逼著她成為一個深宮婦人，在情與欲的糾纏之中不斷沈淪，卻得不到永生。
爐火越來越旺，湯藥有些滲出來，發出了呲啦呲啦的聲音，喬汝寧擁著這一點小小的天地，他在告訴自己，也許自己犯下的殺孽，很快就要迎來報覆了。
墜兒，墜兒怎麽會沒有死呢？
他身中劇毒，又以自己的身體養蠱，如果不是因為及時發現，他必定也活不過三年之久，在他決定以身體獻祭的那一刻，就應該知道自己的壽命，為什麽還要做出這樣虛幻的努力呢？
喬汝寧不懂，他不懂自己為什麽要開始揣測旁人，揣測旁人求生的意志，也許當初的他太過於救人心切，只想著怎麽樣讓墜兒從此消失，卻沒有想過這宮廷之中的權鬥之術。
東方既白，有淡淡的朝霞之光從天邊滲透，喬汝寧一夜未眠，只為這周全這兩壺濟世之方，一直到外頭的人來來去去，看見了他，才漸漸與他有了相互的問候。
“喬大夫是一夜未睡嗎？這樣的事情怎麽也不交給我們下人來打理呢？”
有一名喚作方群的下人，平日裏最是妥帖，雖然謹言慎行，卻也循規蹈矩，終究得體，喬汝寧看他這般，微微笑道，“醫家從來不在意這些，但凡是有救人的醫術和方法，無論如何都會拼盡全力去執行，若是交給旁人，怎麽能夠心安呢？”
方群聽了，輕輕嘆了口氣，“姑娘這樣濟世之人，果然得皇上的重用。”
“好了，你手上可有什麽差事嗎？”
方群連忙說道，“啟稟姑娘，奴婢是三皇子單獨派過來的，所有的職責便是伺候姑娘一人，並沒有什麽別的差事。”
有這樣的事情嗎？
喬汝寧只覺得心頭一暖，從前也沒有聽葉子朝提起過，還以為她宮裏頭的這些人，個個都是被皇後精挑細選來的，半點都有不得自由呢？
雖是這麽想著，卻也穩重回答，“既然是三皇子派來的，那你就更應該周全其他，這裏並沒有什麽特殊要緊之事，你去忙自己手頭上的吧。”
方群笑道，“姑娘還說自己沒事，臉都蒼白成這個樣子了，怕是身體虛弱，不抵風寒啊。”
喬汝寧揮手，“我自己就是大夫，怎麽可能不知道情況呢？你這個小丫頭，沒事也喜歡嚷嚷說話，虧我還覺得你穩重妥帖，看來和他們也沒有什麽兩樣呀。”
方群連忙磕頭道，“姑娘誤會了，奴婢也只是出於關心，才會說出這樣不得體的話。”
“不過話說回來，一日未眠倒是有些乏困了，如今火候已經掌握，不過是幫我盯著這藥罐子，大概半個時辰，我再回來。”
方群連忙說，“聽憑小姐的吩咐，小姐讓奴婢做什麽，奴婢就做什麽。”
“好了，那就托付給你。”
喬汝寧說完，緩緩站起身來，可是又因為膝蓋酸痛，一時沒有辦法完全起身，方群連忙過來扶住她的手，喬汝寧這才站起身。
“只是不知道這另外一個藥罐子，是不是要先送到屋裏頭呢？”
喬汝寧的心中一驚，轉過身來看方群之時，方群的眼神中帶著淡淡的了然，他這樣平心靜氣的話語，不像是一個底層下人能夠說出來的話，“兩罐都是給薛答應的，怎麽可能留出一罐送到屋裏呢？”
方群見四下無人，微微頷首，“小姐不要驚慌，奴婢既然是三皇子的人，必定時時刻刻都為您籌劃打算，更不可能有違逆之心，奴婢裏頭也明白，昨天夜裏，小姐驚慌失神，只想著救死扶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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